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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就是空虚,白元梦拚命在心底思考,她还有什么事没做?她得赶紧去做,离开这片荒凉的感觉

    斌宾室内的三个人陷入非常僵硬的气氛,中央空调的空气显得乾裂冰冷,应天齐心里满满都是白元梦离去时那瞬间的慌张,他无法去思考其他。

    “魏小姐,订婚酒宴的细节请你全部跟梅秘书讨论好了。”应天齐霍地站起身,俊美的脸庞上刻画著冷峻,颀长的身躯踩著矫健的步伐开门离开。

    “这”魏紫华很想骂人,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。

    但梅玲已经安慰地拍著她道:“总经理真的很忙,您有什么事尽管跟我吩咐好了。”

    唉!总经理跟小梦这两人是怎么回事?梅玲担忧地朝已阖上的门望了一眼。

    应天齐关上门,远远瞧见回廊另一头,白元梦的背影,第一个反应是想要冲上去拉住她,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脚才跨出一步便停住了。

    他在干嘛?他想干嘛?

    不能再陷下去了,只为了一时的“感觉不错”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

    小梦也是这样的吧?跟他一样,不认为、不相信、也感受不到世上有所谓的爱情。

    所以他俩的彼此相依快要到终点了。

    不是他先提,就是她先提,他们会重新步上自己生活的正轨;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,什么都不是他真的能这样说服自己吗?他必须这样说服自己。

    应天齐多看了她的背影一眼,眸底堆满无比的不舍,转身朝相反方向的总经理室走去。

    ----

    经过下午的事情后,应天齐一直都没有再见到白元梦。

    其实今天没有什么好加班的,但他却强迫自己待在办公室里工作,超过十二点了,他也没有回去的念头。

    落地窗里映照著整个城市的璀璨华丽,他一边工作一边出神,脑海里都是她,每次呼吸的瞬间,都像闻到她的气息,每个动作的瞬间,都忆起抚摩她的触手柔滑

    “嘟嘟”电话响起,他带著一丝讶异接起,这么晚只有一个可能是

    “喂。”

    “喂,”他父亲雄浑响亮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。“这么晚了还在加班?”

    “对”他的声音不禁有一丝紧张,在美国的父亲一年不知会不会有一次打电话来,他的心陡地提到胸口,作了面对最难听的责骂的准备。

    “呵呵”他父亲低沉地笑道:“不错,我听说你最近工作的表现很杰出,签下人民银行的case了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是”

    “真有你的!有了人民银行这件case,以后就可以抢攻大陆市场,接下来每年续约都不是问题,董事们都对你很称赞!”

    电话这端的应天齐高兴得发不出声音,从不称赞人的父亲竟难得地直接赞赏,让应天齐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狂喜。

    “天齐?”

    “是”他连忙应道。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来,你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底,我想培养你接下我的棒子,当然,还需要再来个五、六年的磨练,不过,你有你哥哥们所没有的天赋。”

    应天齐的心兴奋地紧绷,他想也没想过父亲会跟他说这些话,连声音都不稳了起来。“爸你的意思是”

    “反正最近除了订婚,你没有在忙什么事,乾脆你后天到美国总部来一趟,跟几个董事见面,陪他们应酬应酬,在这里待个两个星期见习。

    “订婚酒宴的事宜交给梅玲处理,等到订婚酒宴后,你就和魏紫华正式到总部来上任,先接执行副总的工作。结婚典礼直接在美国举行,魏紫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,对美国也很熟,你不用担心她”父亲一个劲儿的说明,应天齐却僵住了。

    到美国?!后天这么快

    梦寐以求的事,在听到的那一瞬间浮现心里的感觉却不是高兴,而是痛楚。

    他好像看到了白元梦无邪的眸子望着他,让他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“天齐,听到了吗?”父亲雷公般的大嗓门直道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。“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给我丢脸!我对你冀望很深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一定全力以赴。”他对父亲公式化地回答。

    听不太清楚父亲又讲了些什么,然后挂上电话,

    他不该是这种感觉的,这么悲哀的感觉,应该要欣喜若狂的,为何他竟觉得震惊?应天齐沉默地把背往皮椅上靠去,久久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----

    冬天的深夜,寒风吹得刺骨,白元梦坐在榻榻米上打开笔记型电脑,逐一check她来之前列的这一年要做的事。

    她一次只能做一件事,而男朋友已经交了,现在只差一件找到当年的育幼院。

    之前她有试著要去寻找,但那家育幼院已经倒了,虽然有地址,但地址上现在是一家幼稚园。

    是不是也该是时候直接过去问问看?

    白元梦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到应天齐身上,想起他嘴角噙著笑意的样子,想起他深邃的俊眼,想起他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白元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好像他真的在她耳畔温热地吐息。

    一股剧痛翻搅上来,她马上把这些回忆压缩进心里的硬碟里,丢著,禁止开启,她还有其他事要做,就像他也要跟那女子结婚一样。

    她不在乎、她没感觉、她不能有感觉,有感觉的话,她要怎么活下去?

    她不去想了,起身走到墙角,把行李箱搬出来,她开始疯狂地整理衣物。

    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整理,因为她本来没有衣柜,衣物都是往行李箱内放的;但她此时什么都无法思考,只是把行李箱里整齐叠放的衣物一古脑儿全丢出来,散乱一地,然后拚命地摺了起来。

    突然间“叮咚”一声,门铃响起。

    她打开门,是应天齐。

    他一手夹著西装外套和领带,一手提著公事包,衬衫的领口微开,英挺的身影意外地流露一丝疲惫。

    他见到惨白著脸的白元梦,只是沉默著,眼底充满了复杂难懂的情感,直勾勾地望着她,像是一秒也不愿分离。

    他想伸手触碰她,但手才抬一半就放下了,他怕他这一碰,就会再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“进来吧!”白元梦淡淡道,就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般,她拒绝去感受心里那股巨大的不安,拒绝去感受那潮涌上来的悲哀。

    应天齐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后天就要去美国了我们分手吧”声音像乾枯的落叶被踩碎,发出沙沙声。

    不要说!我没有听到。

    不要说了,求求你,我不想听。

    我听不到。

    白元梦下意识地想举起手想捂住耳朵,但全身像冻住了,她不能动。

    沉默了,应天齐只能看著她。

    懊说的要说出口,即使割著自己的心,即使划开自己的血肉,也要说出口;虽然在说出口之前,他怎么想像都无法想像有这么痛,一句话切开他们之前的世界,他想着他们的回忆,好像昨天才发生一般

    白元梦过于平静地看着他,她听到了,在心里咀嚼著那句话,话里有著玻璃的碎片,切割撕裂她的心,层层渗出血。

    分手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了,她以为她把她的感情开关关掉了,她以为因为痛过了,所以不会痛了,但怎么还是这么痛?!心一片片被切割挖剖,她承受不了了。

    以后,他不会再替她煮面了是吗?

    他不会再抱著她了是吗?

    他们一起买的家具呢?他不会再用到了是吗?

    他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了是吗?她连一眼都见不到他了是吗?

    好残忍啊!

    她怎么想看、怎么想摸,都再也摸不到他了是吗?

    听不到他温柔的声音,她听别的声音还有意义吗?

    夜里没有他枕在身边,她要怎么睡;闻不到他的气息,她还愿意呼吸吗?

    他不要她了,她这么痛;心脏要爆炸了,这么痛;她不想离开他,她不要离开他,但他们要分手了。

    那她就消失吧!消失了就没有感觉了,消失了就不会痛苦了,只剩下一具躯壳,有如死尸,好好对他说再见,好好笑给他看,好好地活,其他的就都死掉吧!

    “我正好也要跟你说分手。”她的脸上像以往没什么太明显的表情,微微勾起唇角笑。

    她的心死了。

    应天齐怔怔地看着她,那是他教给她的笑容,他喜欢用手指硬是将她的唇拉开一道弧度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找当年我还没被领养前待的育幼院,我刚刚正在收行李。”她口气没有温度地道。

    应天齐的目光从门缝望进那散落一地的衣物。果然,她跟他一样,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仅仅只是一段关系,会结束的,现在就要结束了。

    但,他心底那翻搅的疼是什么?

    她不在意他吗?一点都不在意?其实她不在意最好,他那么混帐自私的结束他们的关系,不过,这总好过有一天他们彼此怒目相向,彼此将彼此恨入骨里

    他不爱她,她也不爱他,真好,他们分手会分得了无牵挂,他不会夜夜想起她在他的怀抱,不会每天早上想喝她泡的奶茶

    “找到育幼院之后,我就会回日本了你在美国,我在日本。”再也见不到你了,我真的舍不得。她的眼神望着他,但没有真的望着他;她的话像被蛀光的木头,发出空洞的回音。

    没有想、没有感觉,她没有心、没有意识。

    她觉得轻飘飘的,她的人被抽空了,像一缕烟,像一具尸体。

    应天齐苦涩地说不出话。她在日本,他到美国,这一次分手之后,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了是吧?

    他深沉地望着她,望着她的发、她的眉、她的眼、她的鼻,她的唇、她的耳;望着那望不见的她的心,她的温暖他要镌刻在心底,连同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
    她的淡然让他痛苦,他好矛盾,既是非得要离开她,又恨她那么轻易地能离开他。

    “那我走了。”应天齐看着她,用目光想将她每一寸身影都吞进心里。

    “嗯!”她的脸上没有表情,只是轻轻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应天齐转身要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,回头看了门缝中的她一眼。

    她直直地站在那里,面无表情的绝美五官上,右眼迅速滚落一滴水珠。

    原来,心死了之后会涌出水,她以前都不知道,从来都不知道,被痛苦哀伤淹没后,她的眼睛,会滴出水。

    那真的是水吗?还是她的心碎裂开之后的血呢?

    不要走、不要走!我还想再看到你、我还想再听到你、我还想再躺在你的怀里。

    不要走!

    应天齐猛地把门关起,无法面对。背对著她的家门,那一滴泪狠狠撕裂他,把他的心推落无边黑暗。

    想像的永远与实际的不一样“分手”两字远远比想像的沉重许多,痛苦许多,悲伤许多

    门的另一边,白元梦摇晃了一下,腿一软坐倒在榻榻米上。沉睡吧!小梦,这么痛苦,你永远不要再醒过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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